陈静如同念经般的不断呢喃着，姜姝有些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渐渐的陈静的声音带上了些微的哭腔，不知道现下对方是何表情的姜姝只能看到一滴一滴的泪不断从陈静埋头的阴影里滴落在她面前碗里的菜上。
到了此刻姜姝有些庆幸自己刚才因为看陈静有些不对而坚持要了个包厢。
“小静，你怎么了？连我都不愿意说吗？”
包厢在姜姝说完话后陷入一片安静，陈静仍是低着头没有动，没有说话，而姜姝也不再接着追问，只静静地等着，等面前的小姑娘稳定自己的情绪。
陈静怎么会不愿意呢！
她从学校分配实习到姜姝手下开始，直到姜姝离开医院，可以说姜姝完全就是她在医院的最亲的人，虽然她嘴上叫着姜姝“小姝姐小姝姐”的，但在陈静心里，姜姝不仅是她姐，更是老师是她在医院的依靠。
等了不知道多久，陈静终于开口了，不过给的却不是姜姝想要的答案。
“我我当然愿意。只不过，我不想再给你添麻烦了”
姜姝再度无奈的叹了口气，“怎么会，你这样子我才反而会担心，而且”姜姝脸上露出一抹苦笑，接着道“其实就算你跟我说了，我估计也帮不上什么忙，毕竟我已经不再那工作了，但是说出来你一定会好受不少的。”
陈静听罢终于抬起了头，她眼眶还红着，但脸上起码已经不再有新滚下来的泪珠了。
姜姝从桌上抽了几张纸递给她。
“小姝姐，我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太累了，有些撑不住了”陈静满脸的疲惫，她口中的累不是姜姝刚才跟她说的简单的累。
目光微怔，姜姝没想到自己会从一个才毕业一两年的年轻人口中听到这个。陈静不该是这样的，姜姝记得当初陈静刚来医院时的样子，那满满的干劲与期待，当时的她很庆幸自己能分配到这么一个有热情的实习生。而且，在她离开医院的那天，陈静虽然难过，虽然害怕，但眼底仍有着一开始的干劲，所以她很放心。
“你”姜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知道自己让小姝姐你失望了，你那么认真，仔细的教我，指导我，没有小姝姐我肯定不会在医院适应的那么快可我真的不想再做医生了。”陈静已经彻底稳定了下来，她认真的跟姜姝说着自己的想法。
其实，做什么工作是她自己的事，但她总觉得，她应该来把这个告诉姜姝，这个她能看出曾经对自己寄予厚望的人。
姜姝垂目道“你已经辞职了？”
“还没有，不过已经准备好辞职信了，明天应该会交。”
“辞职这个事是不是会传染啊？我这个师傅刚离开没多久，你这个徒弟就又要走了。”姜姝无奈笑着道，不过笑意并未抵达眼里，所以她只有满目的无奈。
“对不起”
陈静话刚出口便被姜姝打断，“你不用说对不起，没什么对不起的。工作这个事情，其实完全取决你自己，所以只要你真的是想这么做，那我就会支持的。”
听到姜姝这么说，陈静一下子放松了不少，脸上也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发自内心的，不像之前在医院门时那个明显的勉强的不得了的笑。
也许是因为知道了姜姝不怪自己，陈静接着道，“自从小姝姐你离开后，我才发现，虽然工作了这么久，但其实我还是跟在学校时一模一样，天真的很，这一年多，要是没有小姝姐你，或许我早就受不了了吧。”
姜姝无甚表情的往医院走着，“原来我是个这么承受不了打击和压力的人。”陈静说这句话时的样子似乎还在她眼前，有些自嘲，有些难过，更多的却是失落。
打击和压力吗？
或许这是每个从学校到社会的人都要也都会遇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