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良久，她轻笑道“既然你们一家子都同意了，我还能说什么呢——不过，表哥还是要提醒你几句。在军营中，是要吃苦受累，没有京中这么好的条件的。况且，那里的将士都是男子——你可想好了？”
萧宁儿满不在乎地摆摆手，道“当然。”
她笑嘻嘻地应答了一句“当然。况且，战王殿下十五岁上战场，那时他还是靠着一股冲劲儿。他能坚持下来，做到大将军的位置，我自然也能。”
白璟笑着插嘴“是，谁说女子不如男。”
萧宁儿赞同地点点头，最终靠近宴文然的耳畔，悄声细语道“我们萧家在边境的人回报说，战王殿下似乎已经带着虎符去了。”她当宴文然是不知道这个消息的，还刻意提了句“如此的话，便是真正开战，我们也不怕——表哥是真正关心晏清国的，所以我便同表哥知会一声。”
宴文然诧异片刻，复而想通了关键。
宴熙虽然是秘密的回去，或许皇上不知，文臣不知，但驻守边关的武将，又怎会注意不到？
她点点头，随后低语道“这件事情不要声张。”
“咦？表哥倒是与我家老爷子说的一样。”萧宁儿笑着摆摆手，“我知道的，这当然是不能随便讲的事情。”
闲聊许久，也终于该到了分离的时刻了。
萧宁儿同宴文然白璟告了别，又朝屋子里看了一眼，自顾自地嘟囔道“不知我此番回来，这小豆丁都要长多大了。”
她挥挥手，再不留恋，快步离东宫而去。
这会儿她还是红妆。宴文然目送她离去，笑了笑。
下次再见，不知道这丫头，会出落成何种风采。
……
“殿下，回神了。”
白璟陪宴文然站了许久，看人连影子都瞧不见了，宴文然还伫立不动，只好在她眼前挥了挥手，好笑地提了一句。
“嗯。”宴文然转头又看他。片刻后缓缓绽开一丝笑意，道“走吧。”
从偏殿，缓缓走向主殿。这条路不知已经走了多少次，但好像只要他们彼此在对方身边，那便半点不嫌烦闷。
新雪还未融化，虽然被扫去了大半。但偶尔踩上一片未清理干净的地方，便会传来特有的“咯吱咯吱”声。
白璟望着天空半晌，又转头来看宴文然。
他说“此番战王回去，各守着边境的将门世家，应当都察觉到了些不同寻常的氛围。”
宴文然思量片刻，点了点头。“极有可能。不过他们警醒些，提早做了准备也是好事儿。”
白璟道“安宁郡主想要去战场，萧家能够答应，或许也是一种准备。”
宴文然抬眸看他，神情疑惑不解。
白璟低低地笑道“殿下是否还在纠结，为何萧家真的会同意萧宁儿去战场？”
宴文然点了点头。
说实在的，她的确对这事儿有点茫然。
一来萧宁儿是个女孩子，而女孩儿，大多数家庭是不会希望她们出去抛头露面的。甚至只有些家庭富裕的，或许会让女子去读书。普通人家的女子，甚至只期望女眷在家中学琴学歌，做好女红。
而萧老将军居然能同意萧宁儿这种看似意气用事的举动——还不是一般的小事，战场可并非儿戏啊。
竟不担心吗？
白璟似乎是猜到了宴文然心中所想。他沉吟片刻，笑道“我只消告诉殿下，将门世家，其实与普通人家很是不同。女眷又如何？真正是有骨气，有本事的，家族中谁也不会因为女子的身份看轻了她去。”
“况且，”他顿了顿，一语道破“安宁小郡主，难道不是从小就被有意培养着往上战场一方面发展的么？”
“什么？”宴文然有些惊讶，颇为不得其解。
白璟目光温柔地望着她，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