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他自幼喜欢读书,经常看到深夜,手不释卷,故博览丛书,史上各种典故可谓信手拈来。更兼得一手好书法,也能畅谈乐、易之理,实乃大才。
或日他没别的本事,也就文学方面比较出众罢了,但用王洽的人也不要求他有别的能力啊,听他讲讲典故,欣赏下书法,听听音乐,足矣。
可惜这样一个人物竟然是琅琊王氏的,可惜了。
「主公居旅顺,常思太子,恨不能把酒言欢,畅叙兄弟情谊。」王洽说道:「无奈辽东事务繁杂,不克分身,常以此为憾。」
「辽东局势如何?」
「可称粗安。」王洽回道:「我家主公编户了一些鲜卑部落,引发不满,偶有小叛,旋即平定。去岁于国中大举营田,尤以旅顺、北丰、平郭、岩、襄平五县为最,新括地万余顷,其中三千顷皆已改为良田,今岁当开挖陂池、沟渠,
以为长久计。」
「不意四兄亦这般精擅农事。」邵瑾感慨道。
「还须仰仗朝廷。」王洽笑道。
邵瑾看了他一眼,突然笑了,说道:「放心,今岁充、豫、青三州发粮七十万斛、耕牛五百头、农具三千件,五六月间就海运至旅顺。」
「谢太子殿下。」王洽躬身一礼。
「这是陛下交代的,孤不过用印签发罢了。」邵瑾说道:「再者,孤也想看到四兄在辽东站稳脚跟。慕容仁之辈狼子野心,总是个隐患。吕司马所率辽东兵已班师至长安,听闻在西域骁勇善战,击破乌孙、高车、匈奴诸部,天子嘉悦,
人赐绢二匹。有这般强兵在,慕容仁、高钊等辈必不敢造次,朝廷也放心。」
「仰赖天威耳。」王洽谦虚地应了一句,同时心中有些嘀咕,太子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是放心还是不放心?
「四嫂和侄男是不是要去辽东了?」邵瑾又问道。
「怕是难以如愿。」王洽摇了摇头。
邵瑾懂了。
四兄邵裕去年得一子一女,分别由郭氏、宇文氏生下,与他女儿(母陈氏)
生期相近。
本来糜氏和王世子嘉禾确实要回辽东了,但容华王氏入冬后时病时好,食欲不振,困乏无力,便又有些了一一糜氏和四兄之间应商量过此事。
「生死之事,实难预料。」邵瑾跟着叹息了一声,道:「孤已遣太医进奉汤药,好生调理。卿回去之后,可嘱咐四兄勿要挂念,一切有我。他一一整饰好辽东便是。」
「臣代我家主公即谢。」王洽伏倒于地,拜道。
邵瑾连忙起身,将之扶起,随后请他在东宫用膳,天黑之后,又让人送他出宫。
好一通忙活之后,他才轻舒一口气,回到了寝殿之中。
太子仆庾怡在殿外等着。
「何事?」忙了一天,邵瑾有些累了,不过还是平心静气,和颜悦色地问道他很讨厌这种压抑自己心性,戴着面具生活的状态,但又不得不如此。否则,一件小事可能就引起轩然大波,传到父亲耳朵里,可不定怎么看待了。
「殿下,明日有第一支班师的人马回京———.」庾怡说道。
邵瑾暗叹一声,明日不用上朝,本以为可以睡个好觉呢,没想到要起来得更早。
「孤知道了。」他点了点头,问道:「何人领兵?」
「乃黑稍左营副督董乐。」庾怡回道:「其部车千七百乘、马三千三百、
驼五千二百余头,载以金银财货,另有俘虏四百余人。」
「孤看长安抄送来的军报,俘虏不是近千么?」邵瑾奇道。
「一部分人被天子留于长安。」庾怡答道:「多为龟兹宫中之人。」
邵瑾恍然大悟,他早该想到这一点的。
同时也有些遗憾,素闻龟兹乐舞颇具特色,他倒是很想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