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出谋划策的军师们,此时也已黔驴技穷,无计可施。徐虎心中懊悔不已,暗自思忖,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围而不攻,可如今,良机已逝,再难挽回。
段鹤年面色阴沉,将对方的话一字不漏地听进耳中,心中满是忧虑。军中议论纷纷,士气愈发低迷。
正如祝明远所言,若他们二人早些亲自领兵强攻,又怎会落得如此局面?人心的离散,往往就在转瞬之间。
山岗之外的道路上,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孙文兴在天黑之前骑马归来,还未等他下马,徐虎与段鹤年便快步迎上前去,满脸焦急地询问阿飞的情况。
孙文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气喘吁吁地说道:“我已与他说明此事,他既未当面应允,也未当面拒绝……” 稍作停顿后,他又补充道,“依我看,还需再等两日……”
然而,话未说完,一道寒光闪过,一把大刀猛然劈来。段鹤年还未反应过来,孙文兴的头颅便已高高飞起,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滚落一旁。
他的尸首却仍直直地立在原地,脖颈处鲜血如柱般喷涌而出,在场众人见状,皆惊恐万分,连连后退。
徐虎怒发冲冠,暴跳如雷,大声怒吼道:“混账!还等?再等下去我们必败无疑!此人八成是苏尚派来的内应!若不是他从中作梗,我们又怎会陷入这般境地?苏尚定是想让我们两败俱伤,我们都中了他的奸计!” 说罢,他抬起一脚,狠狠地将孙文兴的尸体踢飞出去。
段鹤年面色冷峻,沉默不语。在他看来,孙文兴不过是个生意人,并无足轻重。他看向徐虎,冷声问道:“你打算强攻?”
徐虎眼神中杀意凛然,毫不犹豫地说道:“不能再等了!放出消息,就说我们在等阿飞前来相助。明日一早,便召集弟兄,强攻祝家庄,定要将其踏平!”
段鹤年盯着徐虎,心中已有退意,可想到此番征战,生意受损,烟田尽失,还折损了众多弟兄,唯有攻下祝家庄,方能出这口恶气。
思索片刻后,他终于点了点头,沉声道:“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夜幕降临,黑暗如潮水般将山岗彻底吞噬。祝家庄内,经过一日休整的民兵们纷纷起身。
空旷的场地上,众人或露天纳凉,或修整装备,或进食充饥,在这短暂的宁静中,享受着难得的片刻安宁。
庄子外头,几个黑影趁着夜色悄然靠近,轻轻叩响大门。放哨的民兵再三确认后,将几人放行。
原来是几名被俘后投诚的贼兵,他们虽未带来贼军头颅,却带来一则消息:徐虎和段鹤年这两日不会进攻,而是在等待阿飞带人前来助阵。
江大宝与祝明远仔细查验了几人的身份,确认无误后,给每人发了一袋银子,便将他们放走。
这几人得了银子,脚步匆匆,头也不回地朝着泗水县逃去。
众人带着消息找到苏尚,一番商议后,这本该是个好消息,可苏尚却心生疑虑。虽说朝廷并无支援,这一情况只有她与祝明远等人知晓,外界最多也只是猜测。
如今,徐虎等人按理也不应得知详情,在这局势紧张之际,他们却选择等待,无论从哪方面看,都透着古怪。苏尚眉头紧锁,喃喃自语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夏日的夜晚,微风轻拂,带来丝丝凉意。李幼白躺在草坡之上,双手枕于脑后,静静地望着满天繁星。
突然,一道黑影闪过,一名死士悄无声息地落在她身旁,语气急切地说道:“白姑娘,大事不妙!那贼首阿飞失踪了!”
李幼白闻言,面色瞬间变得凝重,她猛地坐起身来,目光如炬地盯着死士,厉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死士微微喘息,平复了一下情绪,详细说道:“今日下午,我看见孙文兴前往阿飞的山寨,不多时便离开了。